【类】春深如海（短篇）
#私设如山
#BUG很多
#可以带入任何人
#随笔短打与心血来潮
春深如海
“每当阳光照耀在海面上，我想起你。”
——歌德《我想起了你》
如果我寻觅你，你是枯树梢头开落的晨曦
是芦苇深处浅浅的一洼霜月
如果我想起你，你是冰雪掩埋断松的残香
是湖水黑沉，白鸟坠落的声音
如果我埋葬你，你是五月长街尽头的晚霞
是我空空的手掌
是炉火、蜂蜜、书卷和毛毯
可如果我爱你，我会在以后的每一天里
都假装漫不经心【注①】
华丽殿堂，清脆酒杯，往来人群，庸俗浅薄，奢靡荒唐——这是类对这场假面舞会夏初的唯一定义。作为家中的独子，他总是被逼迫着参加各种应酬与人际交往上的宴会，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的礼服纯黑，面具仅仅遮住半张脸，露出薄唇与褐色的眼睛。
听其他人说，阿寺邀请来的“平民女伴”，今天也会到场。美作兴致勃勃地拉住他讨论这位女人的长相，类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指出大家都将戴着面具的冲动。他不甚关心这些。
春天到了，他想去看看庄园湖泊里的白鸟，还有那些仍带着融雪清香，但理应开始抽芽的枯枝。
舞会上人很多，贵族青年与小姐们不知疲倦地碰杯，在舞池里旋转。类被不知哪家的小姐拉着跳了一曲华尔兹后感到些许的头晕目眩，他刻意忽略了小姐眼中失望又带着点渴望的神情，远离了觥筹交错的人群。
他看到大厅的落地窗旁站了一位姑娘。
橙红与金黄交织的礼服，带着浓重的鲜艳风情。她的面具上带着渐变色的羽毛，堪堪遮住了右耳。她正望向窗外，眼中有单纯的好奇与震撼。
类面前经过两名青年，高脚杯相撞的清脆声响令他恍惚，透过玻璃他依稀看到那个小巧活泼的身影灵动地消失了，只留下窗外天边火红的余晖。
“你有看到一位穿着金黄色礼服的小姐吗？” “你有看到一位穿着金黄色礼服的小姐吗？她的面具上带着羽毛……”“你有……”
类很少见地如此多言又些许失礼，西门与美作微微挑眉，但还不等两人细细盘问就已拦不住他询问下一个人。只是答案依旧是没有，类徘徊在舞池边缘，他静静想，应该没有看错。
眼前划过形形色色的面具，大厅里的一切在他眼中化成近乎白色的模糊，旋转楼梯、三角钢琴、水晶吊灯……
类抬起头，看到金黄色停留在二楼的一幅画前，身旁是阿寺熟悉的背影。他们似乎在争吵，角落里的管家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劝说，男人的叫喊声越来越大，逐渐吸引来一些审视的目光。
掠过大多仍在欢笑歌舞的人群，类走上楼，道明枫女士向管家冷淡的讯问声在身后响起，他没有管。
一级，二级，三级……站在二楼的平台上，类熟悉的那副莫奈的画前空无一人。
没有金黄色，没有遮住右耳的羽毛，没有小巧活泼的身影，甚至没有火红的余晖，争吵的硝烟味，和小心翼翼的佣人，只有模糊的，充满蓝色颜料的画纸。
壁灯映在脸上，类看了看空空的手掌，依稀听到书卷翻过时摩挲的悉簌。
阳台、茶室、舞厅……“你有看到一位穿着金黄色礼服的小姐吗？”“请问你有看到一位穿着金黄色礼服的小姐吗……”“渐变色的羽毛……”“请问……”
二楼的几乎每一间房都找遍了，类倚在栏杆旁，漫不经心地冲一楼一位抬起头看他的小姐露出敷衍懒散的笑容。
金黄色的礼服，与遮住右耳的羽毛……
类向一楼大厅的方向看去，女孩儿正在下台阶，高跟鞋令她小心翼翼。
“等等……等等……”类轻轻呢喃，声音却迅速消失在喧闹聒噪的舞会中，消失在清脆的玻璃杯碰撞里，连回音都没有。
她的身影远去。
类有一点烦躁地扯一下领带，他迅速下楼，恍惚间听到湖水里白鸟的浅鸣。
庄园很大，类沿着小径找寻她的踪迹。
站在三个岔路口前，他有些迷茫。
火红的余晖投在最右侧的石板路上，路边的一条枯枝，下垂的枝头抽出了几颗嫩芽。她会选择这条路的，类想，这没有理由。
他不再焦虑，一步一步慢慢走进。
这条路通往湖泊。
路的尽头，类看见金黄色的身影坐在湖边的树下，正在翻开一本书。白鸟落在她的腿上，遮住右耳的羽毛随风轻轻晃动，那是初春的消息。
类上前，失礼又突兀地摘下他的面具。
“很高兴认识你。”
遮住右耳的羽毛掉在柔软的草坪上，这是一张稚嫩的面庞，带着天真、灵动、活泼，还有与道明寺争吵时留下的未干的泪痕。
类递过他的手帕，带着初春清淡的草香，和松木陈雪的气味。
“谢谢你。”回应他的是女孩怯懦又包含友善的打量的小声。
“你能闻到春天吗？”这是多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呀，类想。
“当然，还有墨水与蜂蜜。”又是小声的悄悄话。
同样的没头没脑，类想，真是……
春深如海，不枉此行。
-TBC-
注①：引自陈夜枫《Forgive》
注②：题目“春深如海”引自清·文康《儿女英雄传》
写在文末：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类有些忧郁，又带着对自然、灵动的向往。女生按照杉菜来写了，不过也许女孩们都可以把自己代入。
疫情之下大家做好防护，平安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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