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四百年.

【类菜西柚】难言之隐(一发完)

#ooc预警❗❗

#私设如山

#BUG很多







“我对许多问题感到好奇:除黑色外,还有什么违命之色?”

                                  ——芦丹氏








慕尼黑的冬一年比一年冷了。这样想的时候,Kanning正坐在窗边,探头看异国他乡寒冬里的大雪,鹅毛一样,纷纷扬扬,洒在透着路灯黄晕的大街上。从曼谷离开后总能见到许许多多新奇的事,包括十二月的雪,黑色的啤酒,从陌生到熟悉的语言。








屋内暖气开得充足,她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长裙,露出洁白光滑的肩膀。来到德国已经三年多,抽屉里一份份沉甸甸的证书和履历终于把她从深不见底的自卑中拉出来一些,它们常常构成一个又一个小人,浮现在Kanning眼前:再也不会像三年前一样了。








其实三年前具体如何她也说不清楚,也许是潜意识里在逃避——她只记得那时候曼谷依旧炎热,清晨里天台的风带着她满心的躁动与不安,朝霞橙红,挟裹着她的尴尬随着日出的升起光明正大地暴露在眼前,回想起来是对自身的一种近乎变态的解剖。








Kanning依然继续着她喜欢的插花工作,闲暇时去两条街开外的一家花店,也编好看的花环,和老板娘一起叽叽喳喳说着哪些好看,然后看着它们被卖到形色各异的人手中。每当这时候她总会想起Gorya——她最好的朋友,现在也早就不是当年只会倔强的小姑娘,她在英国,是位出色的律师。








十八岁时在曼谷的一切好像都在随风消散了。Gorya最终没有嫁给Theme,Ren或是任何人,她就在权贵唾弃但又舒心的冷眼中平静地收下Roselyn女士的一张支票,然后拉着Kanning远走欧洲。听说那天Theme没有赶上航班,在简陋的巷子中冒着大雨一次又一次喊着某个女孩的名字,但最终在凌晨回家,生病,认命,月余后订婚,年关后成婚。这真是个烂俗故事,Kanning想,还好她与Gorya,早早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手中编着的花环还差最后一步,图纸上注明了注意事项,然而Kaning想了想,转身拿起黑色的玫瑰,折弯,插入。“亲爱的,你用了黑色?”老板娘,一个和善明媚的德国女人,理顺一头纯正的金发,眨眨眼睛问。








“是的。反而好看,不是吗?”Kaning笑笑,挽起耳边散落下来的碎发。








这枚可以称为异类的花环最终在这个弥漫着冬日暖阳的下午被一位同样穿着黑色长风衣的高个男人买走,男人宽肩长身,有欧洲人普遍白色的面庞和湖蓝色的眼睛。








Kaning碰上他眼中的平和与温暖。












每个周末Gorya都会来慕尼黑看望Kaning。阿尔卑斯山白雪皑皑,山脚下的这座城市影影绰绰,倒映出两个明媚的身影。








“什么时候回去看看?”Gorya晃着手中的冰美式,倚在门框上看Kanning整理好文档,点击发送,然后一起去尝街角新开的一家东南亚餐厅。








“今年吧。”Kanning想了想说。其实曼谷的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但总在一些细小的瞬间想起熟悉的老师、父母,或是承载着些许回忆的商场与台阶。












回到曼谷是在一个湿热的夜晚,航班落地,拉着行李箱走过航站楼形形色色的人群,坐上接机的车,然后来到酒店,一起倒在大床上放松长期飞行的肌肉。








熟悉到又有些陌生的环境,Kaning有些发愣,原来不知不觉中她早已把过去抛开好远——这是个令她有些振奋的事实,好像这言之凿凿地证明,看吧,她没输。








向谁证明她不是个loser呢?Kaning又被自己反问住。








既然在曼谷,遇到F4就不是件稀罕事。Kanning看着堵在房间门口的Kavin,倒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简短地叹了口气,来到一楼的咖啡馆,水晶灯折射下来的光亮中,Kavin还是一如既往,戴着金丝边的眼睛,人畜无害地弯弯嘴角,“玩够了?”








Kanning低下头,搓搓手指,突然可悲地意识到她长大了又没长大,她始终是个小孩子,一切荒唐出格的举动都用“贪玩”概括,而Kavin就恪守着长辈一样的角色,仿佛不追究责任已是一种宽容大度。








你什么时候能正视我呢?直视着Kavin的眼睛,Kanning悲哀地想。于是陷入长久的沉默,眼看着熟悉的眼睛里又要蓄满悲伤的泪水,Kavin轻轻皱了皱眉,还是像三年前一样,一句重话说不得。








“留在这边?”

“不会。看一眼就走。”

“还闹脾气?”

Kavin轻笑,“Gorya捞的钱用完了……”








一杯温热的咖啡泼在公子哥昂贵的脸上,不在意地抹掉水渍,他看到女人终于落下泪水的面庞和猩红的、像兔子一样的双眼,眼里恨与爱纠缠绵长。那一瞬间他想起三年前天台上坚韧纤细的背影,想起那时她每一个别扭又充满期待的憧憬,想起他冷漠的说,不喜欢。








闹脾气的是谁,Kavin突然不知道。












在曼谷的停留短暂而飞快。Kanning知道酒店楼下时常停着的熟悉的黑车,但是她再也不投向目光,她和Gorya成双出入,解决在泰国的最后一点牵扯——移民的手续拖拖拉拉,终于要在月末办成,也许自此也就不在回来。偶尔也会遇到Ren与MJ,只是简单地问好,Ren拍拍Gorya的头,依旧用温柔的语气问是否一切都好。








一开始Gorya也像她一样答不上来,仿佛又回到十八岁,局促不安地低头,与自己的手指较劲。然后头顶传来Ren的轻笑,落在肩膀的手掌心有恰到好处的温度,“出去也好。”他说。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仿佛是种变相的释怀,带着浓厚的忧郁告诉Kanning,Ren也放弃了,放弃年少时想过的一切挣扎与反抗,也许唯一与Theme不同的是,他知道真正的阻碍不是两个人勇气的匮乏,而是这个社会里无法跨域的界限——是他跨不过束缚的框架,和世俗的眼界,来奔向他的挚爱。








Kannning想起在慕尼黑编织的花环,突兀地用了黑色玫瑰,也意外的好看,好像是因为,她突破了来自图纸的命令。








他们都没再说话。千言万语在喉咙处上下翻涌,却最终用再简短不过的寒暄代替,闭口不谈过往与未来,避讳着彼此心知肚明的难言之隐。












移民的手续琐碎复杂,但最终要完成。拿着盖好钢印的流程单返回酒店,熟悉的黑车依旧在同样的位置。与驾驶座上平静的目光对上,Kavin烦躁地抓抓头发,打开车门——

“我最后问你一遍,留在这边吗?”








Kanning吸吸鼻子,绕过他要走。








“郊区的房子,安静;在Lita的公司,入职很快;外籍久居证明两天后就能批,留在曼谷,留在我身边——”

“然后呢?”

Kavin愣住。

“一辈子这样吗?你家里同意吗?你什么时候结婚,又会怎样对我?一直做你的情妇吗?郊区安静,的确,也鲜少有人注意,对吗Kavin?”








这是第一次叫他Kavin,一个不带尊敬与情感的称呼。看到男人完全愣住的样子Kanning知道她猜的是对的,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七零八落的以后,也从未有过突破界限与命令的胆量。Kanning想起他曾带给她的来自祖母的花环图纸,一样的整齐、规矩,用着传统古老的配色,也许会带着花朵大胆的鲜艳,但最终从内而外散发着高傲、板正的死气。








也许Kavin都不如那个暖阳里买走黑色玫瑰花环的德国男人,他们同时选择,前者一定是没有勇气的一个。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像是才反应过来,Kavin不得不承认女人的话是对的,隐藏着的肮脏心思的确想着,他要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对她宣泄所谓的保护着的爱情——可是当爱也成为避讳、灰暗的难言之隐,好像多深的爱早已成为黑色一样的违命之色,不该出现在传统、古老、雍容的花环上。








“放我走吧。”

“好。”嘶哑的声音,带着和Ren一样浓厚的忧郁与释怀。












Kanning捏紧流程单走出很远,突然转身,跑到还站在原地的Kavin面前,两个人都泪流满面——

“你是,真心爱我吗?”

“我发誓。”

“那……下一次,你能不能先走出来,再爱我。”

回应她的是一个绵长、悲伤又轻柔的吻,不带情欲。












“好。”

我发誓,下一次,我先走出框架、打破枷锁,再来爱你。下一次,你不是我的难言之隐,你是我的光明正大,是我的明媚四月,是我古老花环上堂而皇之的例外黑色。









Kavin离开她的唇,轻柔地擦去Kanning脸上的泪水。

“小丫头,一切顺利。”
























写在文末:

热度已经过去好久了,但是看到芦丹氏香水上的这句话,心血来潮又想动笔——我想在Theme与Gorya、Kavin与Kanning之间从不是爱与不爱、谁缺少勇气的问题,而是两位男士显然都没有做好准备,就来招惹了年轻、认真、赤诚的两个姑娘。

爱与爱应该平等热烈。对任何人的爱都不能是避讳的难言之隐,不能是不敢开口、不敢拿出手的违命之色。

希望人人爱而平等,爱与被爱都真诚、大胆、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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